我肉夹馍呢

平生纵横烟雨中,三两全在明。

【信云】世世


◇王者荣耀信云

◇国士无双x苍天翔龙

◇背景私设

◇《世世》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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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云被惊醒的时候是凌晨三点整。眨了眨略微酸疼的眼,他才慢吞吞地翻开被子,下了床去洗手间洗脸。

  这几天赵云总是做梦,不论睡得早睡得晚,白天累或不累,只要沾了床模糊了意识,就会陷入梦境,而且做的都是同一个梦:

  在梦中他是一个大将军,骑着战马驰骋在沙场上保家卫国。然后一个红发将军驾马横挡在他面前,他们纠缠、厮杀,两柄银枪不断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最后的最后,赵云手中的亮胆枪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入敌方胸膛,直取心脏。

  然后赵云就醒了,就像今天一样。

  扭开水龙头捧起凉水泼在脸上,清凉略微缓解了眼睛的酸疼,赵云抬头直视面前的镜子,镜中人眼皮微微肿起眼圈泛红,两颊旁还有不太清晰的水痕,这分明是刚哭过的样子!

  这便是比做的梦还奇怪的地方了:每次惊醒之后赵云都会发现枕头有一块湿痕,昭示着他自己每晚都哭过的事实。除此之外他白日里时不时左眼皮就跳几下,俗话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按逻辑最近应该是有好事发生才对,无缘无故做梦流泪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无奈摇头后洗干净脸上的痕迹,赵云并没有选择回到床上,因为他现在可是没有一点困意了。脚步一转来到书房打开电脑里的文件准备提前开始工作,明天他还要带一个新人呢。


  

  赵云本是不信那些鬼鬼神神的东西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现在都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现代社会的现代人了,应该崇尚科学。但当他看到今天所要带的新人时,恨不得立马跟上司请假去寺庙里求个平安符。

  老天爷你逗我呢吧?

  赵云抱着文件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胡思乱想,面前的人见他不动伸手在他眼前晃几下喊道:“前辈?”

  “嗯....嗯?”被拉回意识的赵云下意识回了一声,

  新人咧嘴朝他笑笑:“前辈你走神了。”

  “啊..没,我就是觉得你头发有点弓|人注目,不小心就看入神了。”赵云目光闪躲慌慌张张地解释道,期间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和面前的人比起来反倒更像是初出茅庐的新人了。

  新人毫不在意地捞了把自己头发说:“你大概第一次见留长头发的男人吧? 而且我头发也不是染的,因为基因问题所以生来就是红色,不过你这种反应我见多了。”

  是了,这个新人扎了一头火红的马尾,那火焰般灼人的颜色,跟赵云梦里的红发将军一模一样。这也是让赵云如此失态的原因。强烈的不安感让赵云有些手足无措。

  稍稍定了定神,赵云说:“走吧,我带你先了解公司。”

  新人朝他点点头,在赵云就要抬步时出声道:“前辈可以叫我韩信。

  “好,我叫赵云。”

  韩信的学习能力和记忆力非常好,仅仅用了半天时间就记住了工作流程和公司的结构,甚至和几个新同事交上了朋友。半天的相处时间下来他给赵云的印象非常不错,赵云相信如果好好干的话,以韩信的才能将来能升到总经理也不一定。

  随意帮韩信整理了一下新资料,赵云准备离开时被喊住了,回过头看见韩信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他,说:“赵云,我们以前见过吗?’

  这可以说是一种非常low的套近乎方式了。

  但是赵云快速地回了一句“没有"便扭头离开了,即使他极力地想装出什么事都没有的淡漠样子,但是不成直线的行走轨迹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慌乱。

  内心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赵云甚至开始考虑什么时候请假了。

  不出意外的,赵云又做梦了。

  但是这个梦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在梦中他依然是一名将军,在一次战役中击退边境匈奴凯旋归来时,国君特地赏了他金银财宝和一壶
顶好佳酿,拆开土封盖便是酒香袭鼻,一闻就是好酒。

  佳酿酒香能飘十里,也能带来酒友。赵云对面坐着之前那位红发将军。曾经他们兵戎相见,现在他们举杯对酌。明明周围的繁林如此清晰,杯中的酒液如此清澈,可赵云偏偏看不清对面人的面容。

  酒劲上了头,脑袋就开始变得昏沉,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前,赵云迷迷糊糊听见一个携着醉意的、磁性的声音唤了声:

  “子龙.....”

  赵云又惊醒了,手下还是鹅毛被的柔软触感,可酒液入喉的火辣似乎还残留不散,眼部熟悉約酸痛感再次袭来,他瞪大了眼,张嘴对着虚空轻轻喊了什么。

  “......”

  赵云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父母丢在了孤儿院的门口。小时候什么都不懂,以为孤儿院里的阿姨都是妈妈,陈妈妈刘妈妈,后来长大了才知道别的孩子喊自己的妈妈都是不带姓的。

  赵云这个名字是他孤儿院的妈妈们取的,子龙这个小名也是孤儿院的大家一起想的,为的就是希望他像历史上的虎威将军一样,一辈子过得坚强不屈,耀人风光。

  赵云自然也是知道自己跟历史上的某个将军同名的,但他想搜的并不是这个。他点开浏览器,在搜索框内输入“韩信”两个字,按下确定,当将军两个字跳出来时,赵云明显感到自己呼吸一窒,他的右眼皮也开始跳了。
  
  不出赵云的意料,韩信的工作能力真的非常强,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就正式转正。但赵云的不安感并没有带来什么坏事,他和韩信的关系反而变得很好,深夜加班后组队去撸串几乎是常事了,而且这半个月赵云的睡眠质量非常好,夜夜无梦,一觉到天亮,他甚至差点忘了自己曾经历过好几天的不安夜晚。

  但上天似乎总喜欢跟你做对。

  加完班,撸完串,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赵云现在只想快点洗个澡回上床休息。拿好睡衣准备进浴室的时候,床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铃声。

  这么晚了谁会给我发消息?

  这么疑惑想着赵云划开锁屏,短信内容非常简洁,“我喜欢你”四个大字嚣张地摆在那儿,就像当初某个人自己编辑的通讯备注名一样嚣张:

  发件人: 你韩大爷

  赵云只感觉自己要得心脏病。

  公司的人都看出韩信和赵云现在非常不对劲,以往两人要好得就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一样,现在碰着面了连招呼都不打,仿佛跟一团空气一样路过了一样。

  也有好奇的人去问当事人怎么回事,可是都没有问出什么来,都被两人以“没什么”的理由打发了。所以群众都认为是两人之间出了点矛盾,闹脾气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可赵云知道只是自己在闹脾气而已。在那之后韩信也有发QQ和邮件给他,都被他无视过去了。赵云有点不能理解,明明两个人之间一直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种事? 他打算先冷战,等自己想好解决方案再说。
  
  而且赵云又开始每日一梦了,梦里的内容一直在变化,昨天梦中的自己在宫中听朝政事,今日的自己在硝烟战场上取敌首级,可梦都做了好几个了,也没在梦中再遇到那个红发将军。

  赵云的想法是等自己想好办法再面对韩信,可是韩信这人偏偏不让他如愿。下班后他前脚刚出公司,韩信就后脚跟了上来把他拉进了一旁的厕所间恶狼狠地问他还要躲自己多久。

  赵云刚被韩信拉走是有点慌的,对上韩信凶神恶煞的脸时内心反而平静了下来,对他说:

  “韩信,我觉得这样不行。”

  韩信反倒一愣,刚刚嚣张的气焰瞬间灭了一半,他说:“什么不行?”

  “这样不正常。”赵云听到自己这么说,可是自己说的明明是正确的,可是为什么感觉心口有点闷呢?他有点心虚地低下了头。

  赵云一直没等到韩信再开口,良久的沉默之后他忍不住抬头看了眼面前的人,却发现韩信唇角上扬勾起了一个弧度。

  赵云奇怪他为什么笑,还没等赵云问,韩信就抢先开口说:“我以前认识一个人,他也叫赵云,你知道吗,他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等赵云反应过来后是满腔的怒火侵袭了他,被人当做代替品的愤怒使得赵云瞬间黑了脸,他冷冰冰地对韩信说:“真是抱歉,不能如你所愿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韩信一个人在厕所间站着,一动也不动。

  赵云很生气,非常非常生气。

  他不知道他在气什么,他明明不喜欢韩信,可是他还是非常生气。不论谁被当做其它人的替代品都会怒火冲天的吧? 他这么想,狠狠地把自己摔进床铺里。

  他躺在床上,回想着和韩信相处的时间,一遍遍地在心里咒骂韩信,也不知道骂了多久,骂着骂着,他就被周公请去约会了。

  眼前朦胧一片,隐隐约约看到些花花绿绿的颜色,接着乐曲声传入耳内,悠扬的舞曲很能使人静下心来,赵云的眼前逐渐开始变得清晰,风华绰姿的舞女扬着水袖在台上迎乐声起舞。他扭头对着身旁的友人说:“重言兄觉得这舞姬如何?”

  红发将军朝他笑笑说:“舞是舞得不错,人却不及子龙兄好看。”

  得了回答赵云心情非常好,他又转过头去看台上舞,看着看着,眼前的画面便扭曲消失了来。慢慢的,一座金碧辉煌的殿上堂出现在眼前,大监尖利刺耳的声音还在宣读着诏令:

  “北夷国与本国关系逐渐走恶,俘虏我国百姓数百....今朕命赵将军携百万精兵,去北境作战。”

  他单膝跪在石砖上,双手过头接下诏布,沉声道:

  “臣接旨。”

  再后来,赵云看到了一片竹林,月光倾泻下来浇得竹林更静,有人说:“子龙兄可是明日出征?”
  
  他点点头,说大约要去一年之久。

  那人轻笑,凑过来弯下腰身,垂下的红色发束扰得赵云脸痒。他在他唇上轻啄道:“那得抓紧时间,不然信可会因为见不到子龙而患上相思之疾。”言罢将他拦腰抱起,往一旁的竹屋走。赵云埋首于他怀中,不肯露脸,他知道一定跟那御花园中的猴儿屁股一样红。他既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又无比清楚他要干什么,既然是最后一面,便由着他去吧。

  竹屋时不时传出的喘息声扰得这夜里清风乱荡,天上的明月也躲进了云层,害羞极了。

  再后来啊,再后来赵云携百万精兵去了北境,忍了夜里极寒之苦,受了以皮革为食之饥,与敌国将士奋血厮杀,款着装着敌将首级的破麻袋,带着仅剩的两万士兵,在百姓的欢呼中进了都城,入了宫。

  国君置办了满汉全席为他接风洗尘,赵云现在可谓是举国上下人人皆知人人皆赞的大将军。可宴会上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应接不暇的金银珠宝,令人垂涎欲滴的美味佳肴都不能挽留住这个满身战火气味的将军。他只想宴会快些结束,再快些,他好策马回去告诉那人:

  我凯旋回来了。

  宴会持续了很久,一些官家小姐想邀他赏月,国君和妃子娘娘想留他在宫中留宿都被他以“战争过后身心劳累想早日回去歇息”为理婉拒了。临走时赵云被皇后喊了去。吕后给他留了句:“不该做些违背常理的事"便让他走了,虽然不解,但赵云现在无暇顾及这些,他只想回到那片竹林,那个两人经常相聚的地方。


  赵云在竹林等了一夜,也没等来那抹嚣张的红。他回国举国欢庆,那人不可能不知道。第二日天刚亮他就驱车去了韩府,入目的却是贴了封条的朱漆门,破败的墙体和杂草丛生的府门都散发着颓废的气息,很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一瞬间赵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那两张封条死死缠住了一样,透不过气来。

  难道他搬去其他住处了? 赵云侥幸的想。一旁路过的一个老太婆认出了这个大将军,连忙凑上来打算躬身问好,赵云伸手拦下了她的动作,还不等老太婆说话就抢先开口焦急得问:“老妇人,你可知道原住这儿的韩将军搬去了何处?”

  “韩将军?"老太婆闻言微愣,凑上前悄悄地跟赵云耳旁说,“哎呦赵将军你可别提了,这韩将军呀早半年前就被传入宫再没出来过,后来呀皇上以他叛国为名抄了他满门!”

  赵云瞪大了眼怔在原地,明明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他就不认识了呢?

  老太婆没发现他的不对劲,继续在他耳旁絮絮叨叨:“不瞒你说其实我儿就是在宫中做事的,他告诉我皇后把韩将军传入了长乐宫,用竹条给活生生扎死了! 皇上也没管这事,随便编了个理由就打发了。说是抄满门,其实也就是砍了那些奴仆的脑袋。这韩将军也可怜,自幼无父母,还没娶妻生子就丧命了,真是造孽呀.....”

  老太婆说得起劲了,也没发现赵云什么时候走的,等她停止了絮絮叨叨,才发现赵云的马车早就不见了踪影。她抬起头看了看天,念叨说:“哎早上还是大白天呢现在怎么就黑乎乎了,我得赶紧回去带孙儿......”

  她一步一崴地往自个儿家里走,家里还有她的老伴儿、儿子、儿媳妇和乖孙呢.....

  赵云曾和韩信饮酒畅谈过人生理想,韩信说他要当个将军,将军就要驭马舞枪、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他说他韩信血要洒在黄沙上,死也要战死在沙场上。

  他说这话的时候眉飞色舞,他那火焰般的与尾随看他晃悠的脑袋一甩一甩地,就跟韩信整个人一样嚣张,他那时那么自信。

  赵云大笑着说: 那我俩一起做将军,保家卫国!

  后来两人都参了军,上了战场,入了宫,当上了将军。那时在硝烟弥漫的黄沙战场上,扎着火红马尾的勇猛将军勒绳驾马,高呼胜利的时候,是多么的耀眼啊。

  那个嚣张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赵云的眼里,刻在了他的心尖上。

  他们两人曾说过,死也要风风光光地战死在沙场上。

  再后来,赵云打赢胜仗风风光光回国,韩信却早已被一直供奉的王赐死,唯一能救他的人当时却在万里之外,如今尸骨都不知在何处。

  赵云蜷缩在床上,双眼紧闭却阻止不了眼泪的涌出。他的下唇已经被咬出血,可他自己却浑然不觉得疼,五指紧紧攥住自己的衣襟好像那样就能抑制住心口处的剧烈疼痛。曼纱内只有闻不可闻的压抑泣声。

  韩信啊韩信,你那时候该是有多疼啊。

  被抄满门的家族不会得到厚葬,尸身只会被下人拿草席一卷,随意丢在某个见不得光的地方。

  赵云买通了关系得到了韩信尸身所在的地址,是一条河边。
  
  那河名为无定河,古时曾在此举行过海葬,海泥底下不知埋葬着多少人的尸骨。河水常年污秽不堪,如今也被当做一个天然的尸坑,经常有尸体被丢在河边或者河里。

  当时已经是十月天了,天气并不暖和,赵云一个人驾马去了无定河。他看到的就如传言一样,这河水污黑熏臭,周围百里无草无活物,只有累累白骨,渗人。

  赵云站在一个小土包上,看着这个毫无生气的地方,熏臭味似乎并没有使他感到不适,事实上他好像没有感觉一样,双目空洞,毫无焦距。

  韩信的尸身早在半年前就被人丢在这了,如今早已化作一架白骨,在这白骨堆里,早就找不出来了。

  那个韩信,那个嚣张的人,赵云已经找不到了。

  看着看着,赵云的眼神逐渐聚焦,他注视着面前的白骨堆,心想: 韩信你这家伙,是在河边,还是河里?

  这么想着,他两腿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也不在意这散发血腥恶臭味的污泥会弄脏他的华布衣服,他只是双腿跪在地上,双掌撑在泥上,重重地、重重地对着望不到边的白骨堆磕了三个响头。

  一个比一个重,一声比一声响。

  他留着泪,什么话也没说。

十一

  赵云醒了。

  床头的闹钟显示是凌晨一点多,他只睡了两个小时,可是他觉得过了一世之久。

  这次的眼部酸痛感比以往都来得剧烈,枕头已经被打湿了一大半。但是他无暇顾及这些了,他慌慌忙忙地下床,慌慌忙忙地穿鞋,慌慌忙忙地出门。

  他要去找韩信,他知道他在哪儿的。

十二

  
  韩信以往心情不好都会去他公寓的天台喝酒,赵云知道的。

  深夜街道没有几个人,赵云疯了般在大街上飙车,可他还在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他急急忙忙地,慌慌张张地跑上了那栋公寓的天台,不出意料地看到那个一头红发的家伙坐在地板上,脚边还堆着几个酒瓶子。
  
  韩信听到声响看过来,看到赵云的时候表现得十分惊讶,因为赵云这时候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可是他又有那么一丝期待,在胸腔里激动地跳动着。

  “你来干什么?”

  赵云一路来得那么急,来得那么慌,但当真正看到韩信的时候却开始有点不知所措,在原地踌躇。听到这句话,他好像之前没撒完的怒火又复燃了一般,双手抱胸看着地上的人,说:

  “怎么,过了这么久没见,韩将军就是这么个态度对我的?”

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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